7/6 (二) 登山第一天 天氣陰雨
文：慧娟
攝：小樹
漫步在雲中
今天要從海拔1800m左右的地方走到3000m，沿路是一路向上的山路，總路程約18KM。
這段高度正好是吉力馬紮羅的雲雨帶。
從地形圖上可以看出今天的路是不段的上坡、上坡、上坡。
因為從登山口開始出發已經11點了，我們帶著餐盒上路，可以節省在半路要紮廚房帳及做菜的時間。
我們從海拔1,830m的Machame Gate開始走，這個高度是吉力馬紮羅的雲霧帶，空中飄盪著豐富的水氣，爬起山來還蠻舒服的。也因為水氣的關係，樹上總飄著蕨類植物(Usnea)，不需將跟紮在泥土中吸收水份，寄生在木本植物上，飄在半空中的根，即可吸取空氣中的水氣。
地上更不用說，也是泥濘的。
其實走在這種軟呼呼的泥土路上，在心情感受上是有點噁心，不過，走起來還蠻舒服的。
走在步道上是看不見陽光的，更是看不見山頭的皚皚白雪。
一方面是因為樹高，另一方面是因為霧總是來來去去，霧從遠方踩著樹梢來到眼前，絲絲的涼意撲上臉龐，又踩著睫毛飄然而去。我喜歡用食指去撥弄睫毛上的水珠，一根一根的睫毛將霧氣串成一顆一顆的水珠，兩邊的眼睫毛就成了兩扇珠簾。
有時霧氣大了，開始飄起雨來，不得不穿上雨衣，爬山穿雨衣，是最令人討厭的。有時就算穿雨衣，一樣是全身濕，悶不透氣的雨衣，總是讓身體大汗淋漓，濕透的程度不會比被雨林的情況，好到哪裡去。
所以除非磅礡大雨，我們是不穿雨衣的。將背包套上防水套，穿著GoreTex外套，戴著帽子，一派悠閒地走在雲霧中。
其實我適應的情況，比我想像中的好。還記得上次在秘魯走印加古道的慘痛經驗，我不再刻意放慢速度，讓別人越過我而去，而是保持一定的速度前進，連停下來休息的次數也減少了。
在停下來用餐前，我是和小樹兩人獨自走，因為在入口處，嚮導還必須處理行李秤重的問題，有太多團對等著入山，所以需要時間等待。嚮導請廚師帶我們先出發，由於廚師也需要背負公糧，大包小包提在手上、掛在身上，速度略慢。
因為才第一天走，所以精力充沛的我們很快地越過廚師，一路往前走。
或許因為這樣爬山的節奏很順，並沒有感到疲累，也或許想在有體力時多走一些……，總之，我們停下來用午餐時已經2點多，我們已經完成今天目標的一半。
之所以會停在這裡休息用餐，是因為比我們早出發的隊伍幾乎都在這休息，這裡離水源較近，有公廁、有平台，一堆人就這樣幾在路邊用餐。
我和小樹把雨衣鋪在石頭上，別忘了這裡是雲霧帶，所以到處都是濕答答的、泥濘不堪，沒有蹲在爛泥巴中吃，已經算不錯了。
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用餐盒，但離我們不到5m的地方，有一團是穿著雨衣，坐在鋪有桌巾的地方用餐，他們還特地紮廚房帳煮起熱騰騰的午餐。
但我們一點羨慕的感覺都沒有，因為實在是太尷尬了，餐桌就擺在路旁，來來往往經過的人，總不免投以好奇的眼光，更何況是正式的餐桌擺設，但入席的人卻是穿雨衣，而周遭的環境是高聳的樹林，真的有些格格不入。
雖然我知道每餐都吃熱食，大費周章紮營、煮食、擺盤，一定得付較高的費用，才能有這樣的服務。但在大自然中，太多的服務、太多的繁文縟節，只會顯得做作與格格不入。
正當我們打開餐盒用餐時，原先被我們拋在後頭的廚師也抵達了，看他只有喝水，並沒有吃東西，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並沒有午餐的餐盒，他們需要紮營準備遊客的餐點時，才會順道煮他們的餐。因為第一天是將近中午出發，為了天黑前到紮營地，所以不開伙，遊客吃餐盒，而他們並沒有。
我和小樹共用一個餐盒，把另一個送給了他，我們並肩坐在石頭上用餐聊天。才不會像一開始的差別待遇，我們捧著餐盒用餐，而他在一旁猛灌水。
而更辛苦的挑夫甚至沒有在這多做歇息，頂多拿著空瓶下到水源處，裝水後繼續前進，那他們未裝水前，是不是口渴不喝水，我不知道，我也不忍心問。
遇到的團隊大部分是西方人，尤其是學生團更是聲勢浩大，一群人二十來個，看樣子是高中或大學生，青春正盛的他們，出發時還會喊口號，沿途聊天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他們比我們早從登山口出發，一路走來，我們並沒有相遇，直到用餐休息處才有機會碰頭。
之前在印加古道的前車之鑑，因為不斷停下來讓路，打亂了自己爬山的節奏，走得很辛苦。所以我們決定趕在那群學生前出發，原以為人高馬大的他們，邁開的步伐比我們大，很快就會追上來。沒想到他們沒追上，我們還迎頭趕上另一隊更早出發的大學團。
當心中為體力比三年前好而竊喜起來，身後傳來小樹的呼叫聲。
因為我們趕上別的隊伍，所以我和小樹變成穿插在他們的隊伍裡，我走在前頭，並沒有留意小樹沒有跟上來，還因為不斷越過別人而得意著，小樹和我之間隔開了更遠的距離。直到小樹叫住我，我才發現他左腳大腿抽筋拉傷，加上這裡開始要爬台階上波，使得大腿肌肉的負擔更大，走沒幾步，小樹就需要停下來休息，隨著走越遠，停下來的間隔縮短，而休息的時間卻拉長。
小樹坐在路旁的大石頭休息，低頭不語，甚至頭低到雙膝間，靠著雙臂撐在膝蓋上，架起全身的重量，臉色慘白、不斷冒汗，愛莫能助的我只能坐在小樹的身旁。
走走停停的進度，我們在 下午四點多抵達了紮營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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